江陵称快于吕政、元人之荡灭文化,盖不满于宋明理学,乃不暇深思,遂为过激之论耳。
相比于孟子,荀子的性恶论使教化之存在成为必需,因而我们可以在《荀子》一书中频频看到教化、化这两个词。儒家化观念的核心问题是化人,因而教化是儒家的第一要务。
他认为作为一个人必有仁义礼智四端才可称之为人,所谓无恻隐之心,非人也。另一方面,化还有生的意思,正是由于化的力量,宇宙得以创生,从而衍生万物,即所谓男女构精,万物化生(《易传·系辞下》),天地感,而万物化生(《周易·咸·彖传》)。唯所居以其类至,操之则得之,舍之则失之。②③许慎撰,段玉裁注:《说文解字》,上海,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1年版,第384,384页。因而,在中国传统观念中化之大贯通天道与人道,囊括宇宙和人生,统摄形而上与形而下。
诚之者,人之道也是一脉相承的,也就是说,孟子同样认为人应该效法天,诚应该是人之常道,思诚是因为我们在日常的繁琐中忘记了自己本真本心。儒家教化的目的是让每一个个体成圣,无论是孟子的人皆可以为尧舜,还是荀子的涂之人可以为禹,都表达了儒家内圣之学的价值指向。不过,钱穆绝不认为孔子之学是心性之学。
自其外部言之,则人与人相处所公行之大道曰‘仁道。(58)汉人屡称道孔子志在《春秋》我欲载之空言,不若见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二语,可见要了解孔子之微言大易,要窥见孔子生平的心事和志向,自然应注意到《春秋》。钱穆屡屡言孔子之学重人道,与此相应的便是孔子之学主历史经验,他解释《述而》第一章子曰:述而不作,信而好古,窃比于我老彭。焦循则从人人所具之人欲上教人识仁。
此等处,学者其细参之。这意味着钱穆在《论语》开篇的解释中就灌注进了人道本于人心的命题。
(34)孟荀各有所偏,故钱穆定不能认同宋明理学家以孟子接续道统的观点。故其门人怀有隐之疑,(30)子贡发不可得闻之叹。(11)朱熹:《四书章句集注》,中华书局,1983年,第48页。(67)又解释此篇盖有不知而作之者,我无是也。
(63)比如晋文公谲而不正,齐桓公正而不谲便需要结合《左传》来理解,才能明晓孔子所抱持的文化理想与文化标准。发生在新儒家内部的这一争论恰似七百多年前的朱陆之辨,至今犹有回响,思考儒学之未来,不能不予以深思。(52)强调历史的丰富性,注意政治上多统与异统的存在,以此指斥宋儒排他性道统论的缺失,此凸显出钱穆之政治关怀与史学基调。二、道统与学脉 钱穆以孔子之学为心学,作为儒家思想核心的仁,既是人心亦是人道,故心学同时也就是人(仁)道之学,心与人道对应于心与事。
(42)先秦典籍尚且如此,何况是程朱陆王,程朱严格划分性与情、天理与人欲,乃新见解,不可谓为儒家传统之古义。(82)但钱穆也曾明确地说,朱子之学之最要精神,仍亦一种史学,陆王则由心学而下逮于史学。
(84)钱穆:《心与性情与好恶》,《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》(二),三联书店,2009年,第89页。或解作为,所指太泛,世之不知而作者多矣,不当用‘盖有二字。
内容提要:钱穆一生对《论语》用力颇多,他对《论语》的理解主要有三个层面:一是不言心性本体,而以人与人相与之人道、人人情感相通之人心言说儒家之仁学。四、心归何处?历史心与文化心 虽然钱穆强调孔子的心学与史学,但是他所讲的心学并非阳明学意义上的心学,也非宋儒十六字心传的心学。(48)钱穆:《四书释义》,九州出版社,2010年,第2页。但此项历史心与文化心,并不能全超越了现前之个体心,而说为别有一个所谓历史心与文化心之存在。另有人则只是站在世界史和世界哲学史,实际则是站在西洋史和西洋哲学史的立场,来求了解和衡量。孔子何以又说:‘齐桓正而不谲,晋文谲而不正。
故孔子之维护于礼,其心乃为人道计,固不为在上者之权位计。参见钱穆:《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》(二),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,2009年,第90~91页。
(40)阮元:《揅经室集》,中华书局,1993年,第54页。后来,余英时在钱穆去世不久写作《钱穆与新儒家》正是在回应此事。
但在《论语新解》中我们依然能看到他对儒学之理解深受阳明学的影响,其最大表现即是对情的重视,以情言心。无人心,何来有人道?(15)无情感和情感过分皆违背人道,从中不难体会到他对理学家贬抑情感的批评。
孟子道性善,似偏重于发挥本章上一语。故钱穆屡言生命则多情中国人生大道有五伦,皆本于情中国文化最重人情道由情来,日新又新,日进无疆,乃指德言,德亦主情。故钱穆对心的理解毋宁说是要回到孔子以调和或综合朱陆二派。此文指出,《春秋》一书是孔子自己的著作,且是晚年所作,要比孔子门人弟子所记载和编集的《论语》一书更为可靠,是孔子极用心、谨严、深微的著作。
但若以偏重上达的豁然贯通解释忠恕之道,他也同样反对,故他批评理学家对忠恕一贯的理解有禅宗秘传的掺入: 孔子殁时,曾子年仅二十有七,正值孔子三十而立之阶段。凡能具仁心而行仁道者曰‘仁人。
其写作《易传与小戴礼记之宇宙论》《中庸新义》《中庸新义申释》等文便是要说明此点,其中即有《中庸》近于荀子之说,并屡言《中庸》多参杂道家思想成分。(47)凡此种种,皆表现出他对于宋儒道统论的批评,对孔门学脉与全体的维护。
(55)钱穆:《本〈论语〉论孔学》,《孔子与论语》(钱穆先生全集本),九州出版社,2011年,第198页。亦联系吾从周一章言:盖颜渊所问,自是治国大道。
(25)解释第三章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:德者,在上者自己之人格与心地。逆而推之,他所理解的孔子心学也自然没有本体之心的意义。而尤其值得注意的两篇专文即是:约作于1970年左右的《孔子之史学与心学》与《孔子之心学》,其中提纲挈领地阐述了自己对孔学的理解。信者,贯通于心与心之间,既将双方之心紧密联系,而又使有活动之余地,正如车之有輗軏。
故若了解他对《春秋》和《论语》之看法,观其于1954年所发表的《孔子与春秋》一长文,当对于理解其孔子观和儒学观不无裨益。后之儒者,又每好以《孟子》说《论语》。
⑩当然,在此意义上,钱穆所言道自然不是理学家所言之天道、天理化的道,他所言之仁亦非朱熹所说仁者,爱之理,心之德。(89)这是他从思想史上对孔子的历史定位,而这一点尤富现实关切。
必谓孝弟是形而下,所以孝弟者始为形而上,则岂不成为人之为道而远人?⑧据此可见,他不以理学家的体用思维解释仁孝关系是可以肯定的。而阳明注重正心与致良知,尤其是良知自知良知见在之说的个体化,当下性色彩极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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